“今年的电梯升级改造项目与去年同期相比增长了超过50%。”据日立电梯（中国）有限公司工程总部总经理徐俊杰介绍，电梯使用超过15年后，运行性能大幅下降，上世纪90年代电梯开始在中国普及，也就是说，中国已进入了旧梯更新换代的密集期，“旧梯改造市场正高速发展。”
中国电梯协会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底，我国电梯保有量为844.7万台，同比增长5.6%；预计到2030年，电梯更新改造量将达到274万台。“旧梯更新”和“旧梯改造”市场带动电梯存量市场迅速发展，同时也引来了中外电梯巨头争相角逐。
旧梯改造“大蛋糕”
我国电梯行业发展已经有几十年历史，虽然近两年受房地产行业不景气影响，电梯行业发展有所减缓，但中国依然是全球最大的电梯市场。根据中国电梯行业协会的统计，全球70%的电梯在中国制造，60%-65%的电梯在中国市场销售，我国电梯产量从2010年的36.5万台增长到2021年的154.5万台，年均复合增长率14.02%。
目前，新装电梯仍然是行业的大头，占据90%以上份额，但“两旧”市场增速十分迅猛。上海机电在其2021年年报中指出，近年来旧梯改造、老房加装电梯带来的需求呈加速增长趋势。数据显示，2021年上海三菱旧梯改造数量的增幅达到26.1%，老房加装电梯的增幅达到52.9%。
“受电梯设计寿命的影响，一方面使用年限长的旧梯有改造换装电梯或是更新装潢功能的需求，另一方面受人口老龄化的影响，老式多层建筑也已经形成加装电梯的市场需求。”上海机电称，电梯改造工程业务将是上海三菱电梯未来主要发展方向。
康力电梯也表示，旧梯改造需求增速明显，全行业更加聚焦后电梯市场新蓝海。“电梯企业正纷纷升级传统服务解决方案，加速从制造业向服务业转型；与此同时，《特种设备安全法》的实施有助于拥有全产业链型的电梯企业做大做强。”
《中华人民共和国特种设备安全法》指出，电梯的安装、改造、修理，必须由电梯制造单位或者其委托的依照本法取得相应许可的单位进行。近年来，国务院、国家发改委、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等多部门均有印发支持电梯更新改造的政策。《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全面推进城镇老旧小区改造工作的指导意见》明确指出，在“十四五”期间，全国老旧小区将进行基础类、完善类、提升类三项内容的改造，而电梯升级改造属于完善类的改造项目之一。
目前，全国已经31个省市陆续推出了地方相关政策指引。四川省在《关于全面推进城镇老旧小区改造工作的实施意见》中提出，力争“十四五”期末基本完成老旧电梯改造；深圳市则在《老旧电梯更新改造大修实施细则》中明确资金补助标准，以龙岗区为例，旧梯更新每台给予更新费用50%的资金补助，最高不超过20万元；旧梯改造每台给予改造费用50%的资金补助，最高不超过10万元；重大修理每台给予重大修理费用50%的资金补助，最高不超过5万元。
徐俊杰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目前日立电梯业务收入构成主要有三块：新梯市场（设备+安装）、保养（保养服务和维护修理），以及更新改造（旧梯更新、旧楼加装和家用电梯、别墅电梯等C端业务），“去年日立电梯国内销售额达到270亿元，售后服务和更新改造的占比持续提升。”
其中，北上广深以及重庆是电梯存量市场比较多的城市，也是日立电梯当下的重点发力地区。徐俊杰表示，重庆之前有很多老旧建筑物有电梯，其老旧电梯的存量市场非常大，竞争也比较激烈。此外，深圳也有众多改革开放时期的建筑电梯已经进入到更新改造阶段。“现在我们在深圳的业务量也增长得相当快。”徐俊杰说。
市场尚待“破茧”
去年10月，广州天河区仙湖名苑刚完成旧梯更新。业主章女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旧电梯用了20多年，近年开始出现各种小毛病，比如说在运行过程中出现摇动，或者有时候停在某一层门不关之类的，“部分业主很早就想把电梯换了，与其总是修修补补，不如直接换掉，也来得安全。”章女士说。
但整个更换过程并没有章女士想象中快速和容易。从2019年开始筹备，随后遇上疫情被迫中止，一直拖到了2020年底，更换电梯事宜才再次被提升日程。“我们最初想用物业维修基金去支付换梯的费用，但后来发现很难行得通，然后再次发动业主去筹备、集资，遇到部分业主不同意，又要去说服他们。”据仙湖名苑业主委员会张主任回忆，第一轮做业主思想工作的时候，同意更换的比例仅五六成。
“因为是老旧小区，很多业主年纪大了，不在这边住，有的甚至出国了、换了电话，还有根本找不到人的，要辗转到房管局等各方去查，每户去敲门劝说。”张主任表示，从筹备到最终完成，整整用了两年多时间，更换费用30多万元，每户根据楼层和住宅面积的不同来摊分费用，支付金额从2000元-4、5000元不等。
徐俊杰对此深有体会，“拆旧换新和旧楼加装要全体小业主共同集资。在整个业务跟进过程中，首先要选一两个业主代表来对接，这点很关键。”在他看来，目前旧梯更换的一大痛点在于找人，“无论是物业还是业主，要有人愿意出来牵头组织去推进，不然很难成事。”
在过去房地产蓬勃发展的时候，电梯企业只要做好ToB端的生意就能取得不俗的成绩，但如今，不得不努力挖掘来自C端的更新需求。但C端市场对价格、服务、改造时间等更为敏感，因此也对电梯公司的产品和服务差异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由于旧楼加装需要挖基坑，要与原来老楼地基基础相匹配，增加了施工的时间；而旧梯更新改造，往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影响来完成工程，更是考验电梯企业的综合实力。此外，在销售的过程中，也跟原来房地产的新梯ToB市场有很大的差别，“因为ToB主要是走量或者集中采购，关注的是价格、渠道，而ToC更关心的是服务。”徐俊杰说。
记者注意到，2021年，通用电梯与朗诗物业合作成立了苏州朗通电梯服务有限公司，发力电梯维修、保养、更新改造等电梯“后市场”服务。该公司称，希望通过与朗诗物业的合作，进一步提升自身维保服务能力，争取在不久的将来能够为朗诗物业服务的全部项目提供电梯维保服务。
目前，除了奥的斯、迅达、通力、蒂森、日立以及三菱等外资品牌以外，本土电梯品牌也加紧抢食“两旧”市场。2020年底，美的宣布收购菱王电梯，正式进军电梯行业，并希望通过智能电梯来弯道超车。眼下，外资品牌虽然仍占据国内市场的大部分份额，但凭借价格竞争优势，本土企业亦开始展现出强劲的突破势头。
康力电梯表示，“随着国内在用梯保有量的逐年增加，旧梯改造、既有建筑加装电梯带来的需求呈加速增长趋势，公司近年来一直在积极谋划维修改造、维保业务板块的长期发展，大力开拓有偿服务市场。”
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康力电梯安装与维保占总营收的14.76%。前三季度，康力电梯实现营业总收入38.35亿元，同比增长6.4%；实现归母净利润2.05亿元，同比下降34.99%。不难预见，随着竞争日渐激烈，国内外电梯企业在“两旧”市场的“交锋”将进一步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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